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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第2页）

“那不是穿习惯了吗，再说了我们那训练服多透气多舒服。”孙义军道：“也就你们这些个小姑娘成天要打扮，要我说朴朴素素的多好？”

“行了，我不跟你争。”方汀连忙抬手制止他，继续道：“这段时间公司的事你得多费心，我接下来有别的安排，可能分身乏术，你有事就跟菁姐商量，凡事别急，慢慢来。”

“货损的事，你先联系保险公司定损，具体是什么流程你问清楚，另外要特别注意，大灾之后的大疫，你让下面的工人每天定时定点地做好消杀……”

孙义军认真听着，一一点头应是，方汀把自己能想到的注意点基本交代完毕，才放心让孙义军离开。

奶奶的葬礼从今晚开始坐夜，下午时方汀便托孙义军用他的皮卡车连人带货全部拉去了方石镇“礼宴中心”——场镇中心下沉式广场旁边的一个空仓库。

仓库有三百来平的样子，原先是想修个商场，结果开发商资金链断裂跑路了，连工人工资都没结，后面便被政府收回，又承包出去，专门用作办红白喜事的地方。

方汀没见过这边的白事做法，原身似乎也没经历过，脑中毫无记忆，因此当她看到一众穿得格外喜庆的民间艺术家开始搭台子准备表演的时候，她一下就懵了。

直到红绿蓝紫的射灯亮起，满是dj舞曲的音响在方汀耳边炸开时，她已经是一副木然表情了。

一旁的孟钊明显也被这架势搞傻了，低头悄声问方汀：“这边的白事都是这种风格的？”

如此的……激情澎湃？

敲锣打鼓、又唱又跳，底下来吊唁的宾客看得津津有味，似乎对这样的方式毫不稀奇。

方汀不置可否，见毫不吃惊、正挨桌摆放瓜子花生的方稚，算是明白过来，这估计就是这边的风俗习惯，她不常在家，不了解也正常。

从晚上开始，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人，方汀和方稚几乎都不认识，全部由爷爷和其他相近的亲戚招呼着，但这些人都没待多久，基本就是吃过流水席后便走了。

一直到第三天晚上，人才少了许多，凌晨一点，方汀穿好事前准备的丧服，跟随送葬队伍，在绵长高亢的号子声、锣声中，上了山。

……

“小姑娘，到站了哦？”

方汀在一阵轻微的摇晃中蓦然惊醒，梦中那灵枢入土的画面消失，只有那一抔抔土浇在她脑门上的沉重感，仿佛身临其境。

高铁车厢内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上方的LED显示屏里滚动着“当前临城站”的提示，方汀起身背包时，一个保洁员冲她笑了下，刚才叫醒方汀的正是她。

方汀下车，跟随指示牌出站，到达地下负二层，人满为患、车流拥挤，等了约莫半小时，她在网上打的车才到达。

“你好，尾号多少？”司机将车窗升起，车内瞬间安静下来。

“2459。”方汀回复着手机里的消息。

“听口音不像本地的，外地来的吧，来旅游的吗？”司机朝后视镜里往后看了一眼，他明显是个健谈的，没得到方汀回答，自顾自开始聊起来：“我们这没什么可玩的，就一个古镇稍微出名点，不过这几年商业痕迹也严重了。”

“妹妹从哪里来啊？”

“我不是去旅游的。”方汀淡声简短道。

“那是来做什么的，你这目的地我看……”司机话音顿住了，他再往后视镜看时，那眼神就有点尴尬了：“嗨，你看我这眼神，真是……”

车内瞬间沉默。

方汀跟网上客服似的处理完所有信息后，抬头看向司机：“师傅，你包车是多少钱？”

一个半小时后，车靠边停在一处高墙铁门外，周遭人迹罕至，印着“连江省临城市监狱”的牌匾赫然醒目。

方汀下车，站在原地看着那略显沉重压抑的监狱大门，良久，才抬脚向前。

安检过后，方汀在狱警的带领下到达侯见室，在等待分配会见窗口的途中，她莫名觉得心跳加快，紧张起来。

监狱内。

不大不小的教室内坐满了身穿蓝绿色囚服的服刑人员，整整齐齐、姿势划一地看着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没有一个人发出动静。

“80785，有人探视。”

从后门倏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呼喊。

片刻，一个寸头、中等身材的男人从人群中起身，出声应答，走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