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工人自发联名上书,请求保留绩效制度,并附上百人手印。
舆论瞬间反转。
更致命的一击来自一分厂。李野巧妙利用一次例行检查的机会,将西南重汽七天来的生产数据、事故处理记录、工人反馈材料打包提交给国务院技改办,作为“跨区域协作典型案例”呈报。
上级领导批示:“经验值得总结推广。”
尚宾的脸色,一夜之间变得铁青。
一个月后,西南重汽迎来转折点:月度产能提升百分之二百三十,变速箱良品率突破百分之八十五,首批发往西北的五十台重型卡车顺利完成交付。
而在一次突击审计中,那六十六名“管理干部”中有二十一人被查出虚报差旅费、占用公款购买私人用品、私自调配物资等违纪行为。证据确凿,无法抵赖。
集团迫于压力,不得不启动问责程序。
赵德海等人被连夜召回京城。
临走那天,他站在车站月台上,看着董善站在厂区门口目送车队离去,眼神复杂。
“你以为你赢了?”他隔着车窗喊,“体制不是你能撼动的!”
董善只是淡淡一笑:“我不是要撼动体制。我是要让它,为实干者让路。”
车队驶远,尘土飞扬。
当晚,董善写下新的工作日志:
“三十六天。停产线重启六条,培训工人一千二百人,绩效改革全面铺开。不良率下降至历史最低。工人收入平均增长%。
那群蛀虫走了,带着羞辱和罪证。
但我知道,这只是第一轮交锋。
马兆先不会罢休,尚宾更不会。
可我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我看见了希望??不是在我身上,而在那些愿意相信‘多劳多得’的工人眼里,在那些深夜仍坚守岗位的技术员手中,在每一台轰鸣启动的发动机里。
中国可以有自己的好车。
只要有人肯低头修机器,而不是抬头攀关系。
只要有人敢说真话,而不是念稿子。
只要有人愿赌一把,哪怕输得精光。
我在赌。
李野在赌。
千千万万沉默的工匠,也在赌。
这一局,我们还没输。”
合上笔记本,他推开窗户。
晨风拂面,远处生产线灯火通明,宛如星河落地。
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南集团大楼里,李野正将一份新文件放进保险柜。封面写着:《全国汽车制造业精益生产推广建议书(草案)》。
他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六点十七分。
太阳,正缓缓升起。